第二百三十章 明为交战(1/3)
府城的傍晚,本该炊烟散尽、街巷渐静。
百姓们用过晚饭,便闭门不出,或守屋内暖炉驱寒,或躺下安歇,连野狗都懒得叫一声。
今日却大不相同。
郪县连通城楼的主街上,竟渐渐聚起了人影。
三三两两,交头接耳,引颈朝城外望。
“快瞧!”
“谁啊他们?乌泱泱的一群……”
“像是打城外回来的!”
“废话,还能从哪回来?”
“啊,是黄使君!我晌午听去苏家宅地送茶的伙计说,今日黄使君在那儿设宴——定是宴散返城了!”
闲聊间,那队伍已行得近了些。
眼尖的人瞅见最前头几辆木板车,不由疑惑道:
“哎?那车上推的是啥?”
“盖着粗布,瞅着沉甸甸的……”
“可不像是宴席上用的物事啊。”
风倏地卷起粗布一角——也可能是被旁边的衙役有意掀开——露出底下湿漉漉的衣料。
不是残羹冷炙,也不是桌椅器皿,而是几具僵直的尸身!
“我的娘哎!是死人!”
不知是谁失声一喊,引得众人惊慌。
可这惊慌也只持续了片刻。
毕竟在大唐,莫名其妙死人是常事,刑场问斩更是时不时就有的“热闹”。
些微惊吓罢了,很快便被涌起的好奇心压了下去。
不少人甚至凑得更前,踮起脚争相窥探尸身的模样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射洪陈氏的家主陈满吗?”
一个商人突然惊叫,指着一具尸体的侧脸,声音发颤:
“我上月去射洪进货,还同他打过照面!怎会如此……”
“还有他!”
另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指向另一具尸体,仿佛在与商人比谁的声音颤得更厉害:
“普州刺史高慈先啊!刺史啊!他怎么也……”
认出尸体的人越来越多,惊呼之声此起彼伏:
“这是资州李氏的家主!”
“那不是阆中严家的大管家吗?”
“天爷!连盐亭县的县尉怎么也……”
“这死的可都是体面人啊!”
百姓们脸上的好奇渐渐转为惊疑,继而化作一片骚动。
人群围着缓缓前行的车队,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:
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他们怎么死的?”
“莫非是黄使君宴上出了变故?
混乱间,黄成精领着戏班的一伙人敲打铜锣。
他一边吆开路,一边高声喊道:
“各位乡亲,让一让!别堵着道!想知道出了什么事?别着急!”
他嗓门洪亮,一时竟把喧哗压了下去。
百姓纷纷停下议论,目光投向他,等着听个究竟。
黄成精不慌不忙说道:
“明日一早,咱们《黎民旬报》加印特刊!一文钱一份,事情经过、死者名姓、来龙去脉,全都写得清清楚楚!”
底下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:
“报纸不是十天一发吗?五天前才刚出过啊!”
说话者是个穿长衫的儒生,因为过稿了一篇短文,所以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。
黄成精一拍胸脯道:
“特事特办!黄使君亲口吩咐,必须让黎民百姓尽早知晓!明早各位备好零钱就行!”
他边说边指挥衙役将人群朝街道两侧疏导,车队得以继续沿主街向前移动。
可百姓们哪肯就这样散去,竟自发尾随。
议论的话题也逐渐从“贵人怎么死的”,转向了“明日报纸会写些什么”“黄使君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”。
守在街口的武侯本想阻拦,可见人群只是默默跟着、并未生事,也只得摇头作罢。
这一夜,梓州府城几乎无人安眠。
多少人家烛火彻夜未熄,邻里隔墙低声交换猜测;
有些门路的四处托人打探,恨不得连夜叩开府衙的大门;
没门路的则坐在自家庭院中,望着惨淡月色唉声叹气,睡意全无。
更有胆大之徒,悄悄违反宵禁,溜到府衙周边徘徊逡巡,只想窃得一点风声。
终于熬到天光微明。
凉爽的街巷中传来清脆熟悉的童谣:
“啦啦啦,啦啦啦,我是卖报的小行家——”
文崽边啃胡饼,边含混不清地唱完了卖报歌:
“《黎民旬报》加急刊,一文钱看尽新鲜事!”
自从《黎民旬报》创刊以来,真理学堂的孩子们便接手了在城中卖报的工作,以此勤工俭学。
每售出十份,便可获得一文钱的酬劳。
正因如此,包括文崽在内的许多孩子,如今卖起报来,比上学还要积极得多。
这不,文崽今早连学堂的晨读都不上了,直接翘课打零工。
谁知他才拐过街角嘴里第二遍“啦啦啦”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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