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二章 义子暴露(1/3)
李德裕闻言,眉峰微不可察地一动。
黄巢今年不过二十有三,而眼前青年已近弱冠。
年岁相差无几不说,外表更加不像父子、亲眷。
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李德裕的声音平稳如常,听不出情绪。
青年名叫黄成就。
自彭山之战伊始,他便潜行于战场边缘,仔细观察西川军与淮南义军的交战态势。
不料今日上午,他一时不慎,竟被这名叫王仙芝的年轻将领,巡哨时发觉,当场擒拿,险些命丧刀下。
情急之间,他只得高喊自己是黄巢义子,方才暂保性命,被押至李德裕面前。
此刻,黄成就只觉李德裕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身上。
他飞速思忖着哪些话可说、哪些不可说,忙不迭答道:
“回……回相公,小的名叫黄成就!”
他话音带着几分颤意,嘴角瘀伤被牵动,疼得他微微一咧嘴。
李德裕却留意到,这青年在他面前自称“小的”,而非更谦卑的“草民”。
“黄成就。”
李德裕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:
“老夫确实听闻,黄巢身边有几个得力的族兄弟,却不知他还有你这样一位义子。”
他话锋微转,语气里透出几分深意:
“况且你这般年纪,怎会认他做义父?”
黄成就硬着头皮答道:
“如今天下纷乱,认义父何以只看年岁!乱世之中,强者为尊,只论本事,不论生辰!”
李德裕听罢,默然未语。
当今大唐天下,那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,谁不收养十数乃至数百义子?
其中不乏年长者对年少者俯首称臣。
此不良之风在乱世中,早已超脱“养儿防老”的俗义,转而成为一种缔结信任、巩固权柄的手段。
义子需对义父誓死效忠,乃至以身相殉;
义父则赐予义子权势地位,使其成为手中利刃。
黄巢虽年纪尚轻,却能于岭南、东川一带迅速崛起,必定深谙此道。
李德裕想通此节,面上审视之色稍缓,复又问道:
“他是何时收你为义子的?”
黄成就自不敢吐露实情,只含糊应道:
“约莫两三年前。”
李德裕微微颔首,转而看向一旁的王仙芝:
“既是友军,岂可一直束缚?替他松绑。”
王仙芝本还憋着一股劲——他始终觉得这黄成就行迹可疑,眼神闪烁,绝非善类。
然而李德裕既已发话,他也不敢违逆。
只见他手腕一翻,长枪挑向黄成就背后的麻绳。
黄成就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,双肩不由垮下几分,绳缚留下的深红勒痕赫然显露。
他缓缓活动发僵的手腕,虽仍隐隐作痛,至少比方才血脉不通、肢体发麻时舒坦。
李德裕注视片刻,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既有上位者天然的宽容,亦带几分对友军的温和。
“战场之上,刀剑无眼。”
他声稳气沉地开口道:
“方才仙芝多有冒犯,误伤壮士,还望勿要见怪。”
黄成就岂敢说半个“怪”字?
他原以为窥探军情败露,非死即残,不料不仅得松绑,更得李相亲口宽慰,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只觉得再侥幸不过。
于是连忙躬身,语气恭敬道:
“相公言重!是小的行踪不谨,引人误会,怎敢责怪相公与将军?”
这两年他一直在成都潜伏,专责打探西川军政动向,与义父及其他兄弟断绝往来;
只从零星传闻中,得知义父已同淮南义军李德裕结盟,共抗长安伪廷。
所以在他眼里,李德裕是与义父化敌为友的“自己人”。
如今又得对方以礼相待,戒心自然消减了许多。
李德裕将他神色的细微变幻尽收眼底,盘算着此人刚经历生死之险,又对黄巢与自己的真实纠葛似乎一无所知,正是探问虚实的大好时机。
遂抬手一引,温言道:
“此处风急,壮士身上带伤,不宜久留。不如随老夫下楼敷药疗伤,进些午食,慢慢叙话。”
黄成就正觉腹中饥饿,应道:
“多谢相公厚待!”
几人沿阶而下。
李德裕因腿疾未愈,步履略显缓慢;
王仙芝紧随其后,不时瞥向黄成就,带着几分未消的警惕。
行至楼下,李德裕召来一名军医,吩咐道:
“替这位壮士清理伤口,务必仔细。”
军医应声上前,取来草药与洁净纱布,请黄成就于一旁石凳坐下,为他处理脸上与臂上的瘀伤。
黄成就疼得龇牙咧嘴,仍端坐配合。
待包扎完毕,李德裕又命人将附近一处带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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